【英中】笼中鸟
·中世纪普设，贵族英×流浪瓷，与任何历史时政无关
·本文又名《只是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就被你革了命》
·全篇都是叙述意识流，很散，比较流水账。
·彩蛋解锁一点番外
UK第一次见到CN，是在贫民窟的街道上。
如果是其他时间，他基本上不会去那种地方，虽然他身边的那些所谓的“诗人”总是会用各种华丽的辞藻来描绘帝国的繁华与荣光，并且鼓吹各种乡间田园，但要是真让他们自己在村镇上走一遭，那些衣冠楚楚的诗人立刻会找出各种理由来推脱——别说村镇了，他们甚至不会愿意走出城邦。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街道上到处都是污水横流的泥泞以及堆积的垃圾，坐在精致马车里的贵族总是一闪而逝，奔跑的马匹践踏起一地污水后留下排泄物，而大多数人就总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以至于死亡率居高不下。
——但今天不太一样，今天是圣诞日。
虽然他对宗教总是嗤之以鼻，但作为笼络平民最好的手段，他总是会表现出一副虔诚的模样。教皇告诉他想要塑造出亲民的形象最好在这一天亲自到贫民窟走走，随便扔两个面包就能换来无数感激涕零，这样的好事情他没理由不做。
面上露出亲和的笑容，他不留痕迹地将自己的裤脚挪了挪，从一对倒在地上的母女边越过，然后命令身后的仆人将白面面包纷发给贫民窟里的人们。平常连一块黑面包都会攒着到发霉才会舍得吃的贫民们一个个皆是用炽热的眼神看着眼前的UK，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抢夺——他们可记得着，曾经有几个上前抢夺的被护卫直接就用刺刀刺死，尸体扔在街上被马匹踏成了一堆烂泥。
“公爵大人真是心善。”最近一直跟着他的伯爵夫人有些厌弃地看着眼前破落不堪的景象，她用真丝制作的扇子遮掩自己的面容，虽然仆从已经在地上给她铺垫了上好的天鹅绒地毯，但她依旧扯着自己的裙摆，“这些贱民都脏兮兮臭烘烘的，真是看一眼都倒胃口。”
“但夫人您不还是一起来了吗？”他笑着回答。
听到他的话，伯爵夫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过很快她又遮掩面容，露出精致的哀伤：“唉，说起来也是一群可怜人，愿上帝保佑他们。”
UK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躁动，伴随着奔跑的脚步声各种嘈杂的混乱由远至近。他微微皱起眉头，虽然是来贫民窟发放面包，但他来之前这里的大臣就都做好了准备，正常来说应该是绝对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捣乱的。
“给我站住！你这个小偷！”
离得近了些，人群呼喊的声音变得清晰，在UK有什么反应之前，站在他两边的卫兵已经立刻抽出身上的佩剑，直接将后面的人给拦住。
“什么人？”
愤怒地追出来的几个人这才看到站在最前方的UK，虽然他们不认识UK的脸，但在看到周围的皇家卫兵后表情立刻变得极为恐惧，为首的人更是战战兢兢，一个腿软直接摔在了泥泞里，看得伯爵夫人立刻错开了视线。
“对、对、对不起！我们只是追着小偷、小偷过来的！”
说着为首的人愤怒地一指旁边地上缩着的两个孩子——老实说，要不是指过来，UK真的没看到那边竟然还有两个人。
“就是他！这个混账东西，他竟然敢把我们的货给带走！”
没看出的缘故在于，那两个人的身上实在是太过脏兮兮，几乎和地面的泥泞完美地融为一体。卫兵都不想用手抓他们两个，干脆直接用佩剑挑起了那两个人的衣角，把他们直接摔在了地上。
被摔在地上的疼痛让身后的小女孩忍不住哭了出来，但很快她面前的少年立刻捂住了小女孩被摔到的脊背，轻声细语地安慰。他的动作极其温柔，UK有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在无数个难熬的夜晚母亲也总是这样安慰着他。
他突然就对这个少年在意起来。
“说清楚点，什么货？”要换成其他时候，卫兵早就不耐烦地把几个人全都拖出去了，但如今在公爵的面前自然是要表现好一点，便耐着性子询问。
“这个女的是我们最新的一批货物，结果没看好让她跑出来了。”说到这里男人狠狠地啐了一口，“接着这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混小子突然抓着她就跑，我们追了半天都没追上！”
一听到这话卫兵的表情立刻变得扭曲起来，虽然对于城中贩卖人口这种事情他们都是收钱办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可是公爵大人也在场的，要知道皇室早就明令禁止这种行为了！
男人本来还在等着卫兵帮自己把货抓回来，却没想到下一刻直接被卫兵一脚踹在了地上。他的脸重重地砸进了泥水坑，刺痛与恶臭让他一时间都懵了，就听到卫兵大声地说：“国王陛下早就禁止贩卖人口了，你们竟然还在城邦里干这种事情！公爵大人，这几个人怎么处理？”
公爵大人！
男人如坠冰窟，他吓得动弹不得，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但UK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一直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个少年。在这边发生了如此多事情的当下，那个少年却充耳不闻，只是温柔地安慰那个小女孩，直到小女孩重新展露笑颜。
——他感觉自己有些嫉妒。
母亲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这样的温暖了。皇室的尔虞我诈还有各种为了联姻和利益贴上来的男人女人都让他感到心力交瘁，说来也真是可笑，这应该算是报应，毕竟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让人家破人亡。
“她是你的妹妹吗？”他忍不住问。
卫兵和那些男人皆是一脸面面相觑，伯爵夫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去搭讪那个少年。而面对他的问话，少年扭过了头，在视线注视的瞬间，UK感到心脏微微一跳。
他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每一个人注视着他的神情都各有不同，或恐惧、或爱慕、或憎恨。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平静、温和而内敛，那瞬间的气度仿佛这个少年并不是跌坐在泥泞里的流浪汉，而是一个可以与他平起平坐的、真正的人。
“不是。”少年如此回答他。
“不是你的妹妹，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帮她？”UK又问。
“对落难的人伸出援手是再正常不过的，先生。”少年说，“就像你此刻给这些人们发放面包一样，举手之劳的事情为何不做？”
他本来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处于不忍而出手相助的流浪汉，但在此刻UK意识到自己错了——无论是措辞还是言语，少年看上去都绝对不像是一个流浪汉。这让他越发对少年好奇起来。
“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他说。
“公爵大人，您要收养他们两个吗？”一听他这话，伯爵夫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上帝，您可真是太善良了。”
“我很欣赏他这种可以为陌生人出头的人，帮他一把也不是不行。”UK虚情地笑了笑，“至于另外几个人……买卖人口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按照规定来处理吧。”
他并没有问那个少年的意愿，他也并不在乎。一直都是如此，他想要的东西总是会得到的。
卫兵的动作很快，在他回到庄园的时候就被告知两个孩子都已经清理干净并且换了衣服，如今正在客厅里等着他。他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客厅。
明亮的灯火之下，褪去了污秽的少年垂眸正在拿着一本画册给身边的小女孩讲着上面的故事，柔和的灯光下，身着白衣的少年简直像个天使。少年的面容与UK所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虽然UK猜到应该不会难看到哪里去，但也没想会精致到如此程度，以至于他站在门口愣了好几秒。
“公爵大人。”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少年冲着他点了点头，那瞬间UK差点以为自己是上门拜访的客人。
“叫我UK就好。”他径直走到少年的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CN，UK先生，您这样称呼我就好。”少年，不对，现在该叫CN了，“至于她，她一出生就被卖掉，以至于现在还没有名字。”
UK对于这个小女孩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因此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继续说：“没有名字就算了，你可以给她取一个。从今以后你就暂时跟在我身边了，你作为我的仆从，作为交换我可以送你和她上学。”
他认为对于CN这样的少年来说，上学一定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词汇。但他没想到CN竟然摇了摇头：“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并不需要这些。就算离开这里，我也可以照顾好她、还有我自己。”
UK没想到CN竟然会拒绝他，他甚至没有想过CN要是拒绝该如何回应——在他看来，能被他开口留下就已经是莫大的殊荣，又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知好歹地拒绝？
“你可能不需要，但我想这个小女孩是需要的。”
虽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但无所谓，从小到大UK要的东西就没有不能得到的，不论如何他都会留下CN。
他说着走到了沙发之后，双手按在了靠垫上，身体微微前倾，于是他周身的阴影下落，将CN完全纳入了自己的领地范围之内。
“我自己可以照顾……”CN下意识地开口，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UK先生，你这是……”他看上去是叹了口气，抬起的眼眸未有任何惧意，甚至隐约有几分无奈。
CN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两人显然对此心知肚明。
“您没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CN站了起来，对着他弯腰表示了臣服。
“我愿意留下，UK先生，以后就劳烦您的关照了。”
CN给UK的感觉非常的奇怪，他不像是一个在贫民窟与野狗抢食长大的孩子，在换上礼服后，从来没有人向UK询问过CN的身份，几乎所有人都默认CN应该也是哪个贵族的儿子或者是经过训练的管家，以至于每次在听说CN真实身份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不惊讶。
CN的学习能力也非常之快，刚开始作为侍从的时候他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甚至连茶要用热水泡都不知道，以至于UK严重怀疑他的理论知识到底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但在经过数月的学习后，CN已经变得得心应手，就算最挑剔的老师在面对CN的时候也总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UK甚至在教皇口中都听到了对CN的赞美，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聪明的学生。”
在临行前，教皇私下与他进行了一些交流，那个总是笑容满面的教皇此刻面对他的时候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最好别让他接触太机密的东西，我不好说，但我总觉得那不会是一件好事。”
UK点了点头，CN的聪明让他感到了危机感——他能留下CN全都是因为他的权势足够大，他相信如果给CN一个机会，他绝对能成为帝国最受欢迎的学者甚至是将军，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他的金丝雀，只要停驻在他的笼子里就好，不需要再去其他的任何地方了。
UK很享受在CN身边的感觉，那甚至与他在母亲身边的感觉也不同，只是看着CN他就会觉得焦躁的心都开始安静下来。他最喜欢CN为他穿衣的时候，总是一丝不苟的CN会将他的服饰整理到平面上甚至没有一丝褶皱，他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但每到这种时候他总是等待着。直到很多年后他才意识到，他喜欢的不是CN替他更衣，而是喜欢CN的触碰。
“CN。”有的时候他也会问出一些奇怪的问题，“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每次CN总是会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对着他微微点头。
“当然了，UK先生。”
虽然知道是假话，但他总是乐此不疲。
作为贵族，UK并不能每天只在自己的庄园里，享受了作为贵族的利益后，他也必须承担起作为贵族的责任，上战场也是家常便饭。庄园里的仆人从来不敢在他下战场后接近，每当那个时候他的情绪总会变得阴晴不定，甚至是喜怒无常。
“轰隆隆——”
暴雨如注，走在雨中的UK阴沉着脸回到了庄园。他已经褪去了盔甲，但血液渗透入了他的衣衫之中，血水与雨水混合一片，让他看上去十分可怖。
仆从皆是战战兢兢地上前试图帮他清理，但都被UK拒绝，他一言不发地往屋内走去，径直走到了CN的房间里。
他推开门的时候CN正在给安吉丽娜讲课本——CN给小女孩取了一个安吉丽娜的名字，寓意是“天使，传送讯息者”，正常来说哪怕CN给小女孩取名叫伊丽莎白都和UK没什么关系，但UK总觉得莫名不舒服，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CN低头对安吉丽娜说了些什么，于是安吉丽娜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临走前她好奇地看了UK一眼，好像丝毫没有被他这样的一身给吓到。
CN对此倒是司空见惯，他经常这样一身伤或者是一身血就直接进CN的房间，于是CN便也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将他带到浴室开始清理起他身上的血污和伤口来。
热水浇到木头上放出蒸汽，整个浴室里雾气弥漫。UK低头看着CN将自己手臂上的血水冲刷，这样并不卫生，但他就是喜欢这样，最开始CN还会劝几次，后来就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他喜欢热水冲刷在伤口上的感觉，或许是童年时生活遗留问题，他的体温总是很低，于是渴望滚烫的热意。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扑火的飞蛾。
他垂眸看着CN上手解开他的外套，然后用毛巾擦干他的手臂。他安静地看着，然后突然扯着CN的衣领，将CN一把按进了水池之中。
“哗啦！”
巨大的水声响起，CN整个人立刻沉入了水池里，他死死地按着CN的头，直到心情稍微好一点后才将CN拉起。
UK拽着CN头发将他拉起来的时候，原本衣冠整洁的CN已经浑身湿透，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的狼狈，长时间的浸水让他咳嗽起来，但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恐惧和害怕，这让UK的心情骤然恶化起来。
“你为什么不怕我？”UK问他，“我刚刚差点就要了你的命。”
“咳咳……”CN咳嗽着，长久的缺氧和呛水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UK先生收留了我，我又为什么要怕您呢？”
真是完美的回答。但也真是虚假的回答。
UK扯着CN的头发将人拉到自己的面前，他下手的力度没有丝毫松懈，正常来说肯定疼痛无比，但CN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让他想起了教皇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
【不惧怕躯体上疼痛的人，他的灵魂总能承受得起任何一种煎熬。】
CN的欲求是什么？他看上去什么也不在意，什么也不在乎。连死亡都不在意的人，到底什么事情才能让他的情绪有所波动？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因为安吉丽娜才留下来的。”他轻轻地笑了起来，“你是因为她的命，因为我的威胁才留在我身边。”他的指腹摩挲着CN的脸，“你应该恨我、害怕我、恐惧我。不对吗？”
CN直视着他的视线，似乎是笑了起来。
“那UK先生。”他听到CN说，“你现在愿意放我离开吗？”
几乎是话音刚落，CN的脖颈立刻被UK掐住，强烈的窒息感瞬间袭上大脑，刚刚才因为呛水而勉强恢复的肺部再次变得刺痛，水汽的氤氲让他眼前的视线都开始变得朦胧，唯独只有UK冰冷得如同腐朽绿松石一般的瞳孔清晰可见。
“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杀了安吉丽娜。”
UK对安吉丽娜的恶意从来没有收敛过，从很久以前他就不加掩饰地展现过这一点。
初来乍到的时候，安吉丽娜对任何人都非常的堤防，因此CN不管去哪都会带着她。很多次UK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都会看到CN在园子里教安吉丽娜认字。CN非常有耐心，他总会环抱着安吉丽娜，手指指着书页上的字符一个一个地教她念，他的嗓音总是十分柔和，像是山涧潺潺的溪流。
午后的阳光正好，映照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美好的就像是一副画卷。
——这让他怒火中烧。
他的笼中鸟应该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如果他留不住，他宁愿留下的只是一具尸体。
他不能允许任何人获得比他更多的视线，也不允许CN将这样的注视投射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的身上，安吉丽娜的存在总让他彻夜难眠。有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堂堂公爵竟然嫉妒一个售价可能不如他一根勺子的小女孩，简直就是荒唐。
但是他就是如此无法容忍安吉丽娜的存在，这个小女孩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嘲讽，嘲讽他也有得不到的东西。他从不会允许有眼中钉存在，安吉丽娜自然也一样。
UK无法让CN厌恶安吉丽娜，无法解决问题，那他就解决出了问题的人。
在那个晚上，他让听命于皇室的刺客去暗杀安吉丽娜，自己则是一如既往地在书房里工作，就在他忙到下半夜的时候，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躁动。
“CN，你没事吧？！”
混乱中他隐约听到了CN的名字，这让他心下一惊，他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赶紧来到了安吉丽娜的房间。
在进门的第一时刻，他就看到了捂着手臂的CN，鲜血顺着CN的指缝涌出将身上浅色的衣服都给打湿，地上溅落的都是血迹，看上去从床边一直蔓延到了门口。
周围的仆从一个个皆是惊慌失措，看上去CN反倒不像是那个受伤的人。
“我没事。”
他的视线对上了CN，那瞬间他了然CN早已经清楚下手的人是谁。
“只是一点轻伤而已。”
他早该想到的，CN对安吉丽娜总是那么看重，晚上睡觉之前也肯定会去讲故事哄小女孩入睡。刺客进入屋内的时候就被CN察觉，但这些皇家训练的刺客总是不会在意自己下手的目标是不是又多一个，因此直接就提起了匕首。
在CN包扎的时候，UK就默默地坐在旁边。他没有说话，也不觉得自己适合说什么。
两人都没有说话。
“UK先生。”
水珠顺着CN的发丝垂落，面色因为窒息而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UK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喉结微微滚动，他总感到一种不属于水汽的热意蔓延到了他的身下。
“把安吉丽娜送走吧。”CN说，“只要她活着就好，我不会追寻她前往的目的地。”
他愣住了。
他不止一次希望安吉丽娜能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也想过将安吉丽娜送走。但他从没想到CN会主动和他提起这件事。
他很想问CN，难道就不怕他私下找个机会杀死安吉丽娜吗？话到嘴边他有又有些想笑，就算在CN的眼下，他要是真的想动手安吉丽娜还能活着吗？
“好。”他笑了起来，将已经湿透了的CN搂入怀中。
“真是乖孩子。”
将安吉丽娜送走的时候UK本来想着找个机会杀了她，但仔细想想，要是安吉丽娜死了CN就不会再留在他的身边，不如就留着她，作为牵制CN的存在。
他感到烦躁，他想要留下一个人竟然要以另一个人的性命作为威胁，他甚至阴暗地想着，干脆不如直接给CN洗脑，让CN的记忆里从此只有自己一个人好了。
安吉丽娜离开后，两个人的生活又重新恢复了平静——至少在UK来看是如此。少了安吉丽娜后CN多出来的时间全都被他占有，从清晨睁开眼睛的服侍穿着到晚上睡觉之前的夜话，他总是要一直看到CN 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说完，夜莺飞走了，她飞到小溪边，飞到屋顶上，到处都留下了她美妙的歌声。”
CN合上了童话书，笑着对UK说，“UK先生，已经很晚了，是时候该睡觉了。”
UK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他注视着CN灯火下越发柔和的面容，仿佛连注视的眼神也显得温和起来。烛火跳动在CN的眼眸中，他感到自己仿佛也要融化在这样的火光里。
对着CN招了招手，CN温顺地俯身，凑近了他的身边。他能闻到CN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但却温暖的气息。
那只皇帝的夜莺最终回归了自然，但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夜莺离开。
UK一直觉得自己对于CN的感情，大概是一个提供热源与关爱的器具。虽然有的时候他会对CN升起欲望，但这总是人之常情，他并不在意性别，而CN长得又确实足够好看。
数年的相处下来，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CN就像是自己的家人，每次他靠在CN身上的时候，都会感到难得的心安。到最后他已经到了需要CN一刻不停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一旦CN离开他就会感到心慌。
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他听到国王询问起他身边CN的婚姻。
“听说那是个非常不得了的年轻人。”国王是这样和他提起的，“我的女儿好几次提起过CN的名字，看上去是真的很喜欢他。”
“不知道CN现在是否有喜欢的人？”
UK可以为了利益交换一切，尤其是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但在听到这话的瞬间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或者说恰恰相反。
——他感到极其不舒服。
那天他随便找了一些理由应付了国王，国王看上去也不是很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从贫民窟出来的、无名无份的流浪汉，也就随意地结束了对话。但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UK突然意识到，就算CN本身愿意，周围的人也不会让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
他必须要尽快将CN抓在自己的掌心。
他脑中思索着这些事情，正在考虑着要如何开始动手的时候，管家递给了他一封信。他随意地拆开，然后眼神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战争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断断续续总也看不到尽头。而就在如此动乱的时局之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国内也出现了反对的势力。最开始的时候他并未在意，不过是一群平民的挣扎罢了，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起来。
那些连最基本学识都无法保证的蠢货甚至不会知道自己在被压榨，对于他们来说出生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属于奴隶，而如今他们竟然开始反抗，一定有人教会了他们这些。
如今这些人越来越多地聚集起来，已经成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这股力量如同草原上的星星之火，在如今随着风以燎原之势扩散着，不止是国内，一直与他们爆发战争的邻国也陷入了这样的泥沼之中，正常来说他应该感到高兴，但他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只感到一阵难言的心惊。
绝对不能让他们成功，他如此想着，必须要尽快找到这群人的领袖。
虽然叛军的事情确实让他很头疼，但这种事并非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改变的，他让管家注意一下贫民窟的动向，然后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除了叛军，当下更让他在意的另一件事就是CN。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数10年，原本的少年也早已经成长为出色的男人，在褪去青涩后，CN简直比任何存在都让UK着迷。有的时候他会想，就算将CN做成标本放在展示柜里，也一定无损CN的气质。
他是如此的想要占有这个人，从身到心都是如此。
“UK先生，这是今天的报告。”
在他摩挲着手上小瓶子的时候CN走了进来，出于一种隐秘的担忧，UK没有让CN接触任何政治，学习也不过就是让CN学了宫廷礼仪和侍奉人的知识，但CN的学习能力太快，到最后他不得不限制CN进他的书房。
“放着吧。”他的视线依旧落在手中的瓶子上，罕见地没有看CN。
——这是他私下在黑市里买的东西，一种据说会破坏大脑的药物。据卖家所说，如果长期服用，人到最后会完全失去所有记忆，简而言之就是成为白痴。
全心全意只看着自己的CN、什么也不用想只想着自己的CN……光是想到这种画面，他几乎就能直接达到顶峰。
CN将报告放下，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被UK给叫住了。
“CN。”
他转过身来看着CN，少年的面容已经成长为成熟的男人，但面容依旧是一如少年时的温和与包容，在CN看向他的时候，他总是会有种自己不论做什么都会被包容的广阔。
——要是给CN吃了这样的药物，那还是他想要留下的CN吗？
他定定地看着CN良久，CN也一直没有离开，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UK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UK袖下握着瓶子的手一寸寸收紧，他似是要将那个玻璃瓶完全捏碎，他试图说出自己对CN的爱意，但在犹豫许久之后 ，他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没什么。”UK转身重新看向桌上的书信，“你去休息吧。”
对于他这样莫名的举动CN并没有什么反应，或者说早已经习惯了，只是对着他微微一弯腰，然后转身离开。
他竟然害怕说出自己的情感，他宁愿现在就将CN杀死做成标本也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UK捂着自己的头，只觉得从未有任何一刻是如此的难耐。
低头的UK并没有注意到，在门缝即将合上的瞬间，间隙之后的CN朝着他看了一眼。
他只是困扰于自己的情绪，并没有注意到窗外的世界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CN不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UK就接到了让他震惊的消息，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管家，从未有过的惊慌迅速蔓延到他的全身。他好像恐慌的并不是失去了自己的珍宝，而是一种更为惊惧的情绪。
“是、是的。”管家战战兢兢地回答，“今天早上就没有看到CN，我们就去他的屋内，但他的屋内也干干净净，看上去……他应该昨天晚上就不在这里了。”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让你们监视着他，为什么你们还会让他跑掉？”UK大步地往屋外走去，“你们昨天最后一次见到他都在什么时候？”
“CN在这里已经生活了近十年，他几乎从未离开过这个庄园，对路线肯定也要比任何一人都熟悉……”管家有苦难言，UK对CN的监视已经到了堪称丧心病狂的程度，这十年CN除了偶尔会跟着UK前往皇宫，其他的时间几乎全都在庄园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比CN更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
“他一个人绝对不可能离开太远。”UK几乎剥夺了CN所有的权利，确保CN离开他就会成为废人，他不认为CN能在一夜之间就找到接应的人，“马上去给我找。”
UK的语气非常的平静，面容也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此刻的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没有人敢忤逆他，所有人都迅速动了起来。
但UK并没能离开庄园，因为在下一刻他就接到了更让他震惊的消息。
“叛军开始行动了。”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被所有贵族都看不起的平民竟然能爆发出那样惊人的力量，几乎是从早上开始城中的各大店铺全都开始了罢工，各个工厂的工人也全都罢工，那些人全都走上了街头，高喊着废除奴隶制和各种匪夷所思的口号。
皇家卫兵最开始杀了好几个领头的人，但那些平常看到卫兵就胆小如鼠的家伙们如今却一个个都像是有了天大的胆子，竟然还敢继续冲击。到如今整个城市几乎已经陷入了瘫痪，并且更加可怕的是，其他城市也开始进行了这样的罢工。
“他们一定是约好了。”UK还是第一次看到国王如此的恼怒，他在屋中反复走来走去，“有强大的号召力，能拉动如此多的人响应……这种人不应该一直籍籍无名才是。”
UK的心里陡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想到了CN，如果能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几乎不会怀疑还有其他人选。
但，CN是怎么做到的？
他仔细回忆过去十年所发生的一切，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CN能在什么时候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对CN的监控到了森严的地步，每日他都会让管家还有仆从报备自己CN的行程，这不应该——
他的动作突然顿了下来。
所有关于CN的行程都是他周围的人所告诉他的，但如果那些人……从一开始就已经和CN达成合作了呢？
他不敢再想下去。
“公爵，这件事全权交给你负责。”
国王眼神阴鹜地看着他。
“务必要将那个家伙送上绞刑架。”
一旦开始调查，所有的行程都开始一目了然。
对于自己领袖的身份，CN几乎没有任何的掩饰，从第一天的调查开始UK陆续收到的各种影像就全都是CN。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CN，站在人群之中的CN早已经还上了一身简单的军装，挥舞着拳头进行着演讲，那样坚定而明亮的面容，是UK这十年都从未见过的表情。
【UK先生。】
他想起第一天见到CN的时候，CN对他说的那句话。
【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虽然两国之中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但在面对叛乱，两边都非常默契地选择了暂时停战，转而开始合作联手对国内的叛军进行围剿。UK猜的很对，虽然第一次的大罢工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但这些乌合之众只不过是临时凑起来的一盆散沙，在面对之后的大军压境后很快就纷纷败下阵来。
但他却始终没有找到CN，CN的位置一直在变，并且不断地出现在各个位置带领着越来越多的混乱。每当一处被镇压，另一处就会出现新的罢工，UK越来越逐渐意识到，一直镇压是毫无意义的，他必须抓到CN。
而在越来越多传回来的影像中，他又看到了那个该死的身影——安吉丽娜，CN果然又带上了她，现在的安吉丽娜穿着一身属于卫兵的军装，第一时间他几乎没有认出来，但在意识到这个卫兵是谁后，他简直要暴跳如雷。
他果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心慈手软，在十年中的那么长时间已经足够他动手了。
贵族的行动总是迅速的，在叛军还在混乱的时候，所有的贵族早已经联合了起来，全部的力量都汇总到了UK的手上，他在全国布下天罗地网，最终在一条巷子里堵住了CN一行人。
“砰砰砰！”
枪声惊飞了枝头停落的乌鸦，UK站在巷子唯一的出口，盯着已经被逼到死胡同的叛军小队。
他已经确定这支队伍就是带动整个混乱的核心队伍，只要杀掉这些人，那些联盟也会不攻自破。
但在此之前——
“CN，过来。”UK对着站在最前方的CN伸出了手。
“只要你现在过来，你就还是我的乖孩子。”
CN直视着站在巷口的UK，他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好似他并没有走到穷途末路一般。
“UK先生，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摇了摇头，同时将身旁一个受伤同伴的手臂包扎起来，“我死在这里也不会和你回去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UK笑了起来，但笑意丝毫未达眼底，“不过我知道有个人可以让你回来。”
CN皱起了眉头，但下一刻他就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瞬间睁大了眼睛。
“你……”
“我就知道你能懂得我的意思，CN，你总是那么聪明。”
UK笑着对着身后喊了一句，“把她带上来。”
被推搡着像是一件货物一样被扔在地上的安吉丽娜浑身是血，她对着UK露出如同烈火一般燃烧着的仇恨的眼神，冲着CN大喊。
“CN先生，你们快点从这里爬过去，我知道这后面有路！”
她的话刚说出口身后的卫兵已经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她被打得摔在地上，满脸都是血。
“怎么会这样？”CN身边的同伴惊讶地叫出了声，“我们走的时候明明……”
“明明已经安置好了她，是吗？”UK冷笑起来，“这世界上多的是叛徒，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威逼或者利诱，我总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CN一直沉默着，他看向安吉丽娜的眼神极其复杂，UK能看到他握紧的拳头在颤抖，他知道CN此刻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CN先生，你们快点走！”安吉丽娜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身后的卫兵踩在她的脊椎上，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但就算如此，安吉丽娜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她只是对着CN笑了笑，然后突然扯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该死！”站在她身旁的卫兵惊恐地叫了起来。
“她身上绑着炸药！”
下一刻，安吉丽娜直接引爆了身上的炸药，巨大的轰鸣声瞬间炸开，硫磺的气味满溢了整条小巷。如此近距离的爆炸产生的嗡鸣让UK瞬间产生了耳鸣，他只感觉身体四处传来一阵剧痛，硝烟四起，他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根据医生的诊断，多亏安吉丽娜出血过多导致炸药受潮引爆后的杀伤力大大减少，不然的话他估计会当场死在那里。
另一方面，在他昏迷过去的时候CN等人已经翻墙逃跑，卫兵队当时还有几个人没有昏迷追了上去，可惜并没有追上。
这是最近的机会了，错过这一次，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抓到CN。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安吉丽娜，果然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UK就打心底的不喜欢她，就算是死了，这个女人还要给他创造出如此巨大的麻烦。
“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他们的踪迹了。”卫兵头疼地报告，“他们现在已经不再行动，下一次要找到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UK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开口。
“放心吧。”他如此说，“这种事情总是不会少的，但没有一次成功的原因就在于那些蠢货总是会内讧。”他碧色的瞳孔越发阴沉，“这些人不会团结起来的。”
虽然UK早就意识到这次事件估计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但他也没有想到结束的竟然这么快。就好像是突然燃烧殆尽的大火，在瞬间的升腾后就吞噬了所有燃料，以至于下一刻就哑火了。
——就在那天离开的那几个核心人物里有人向皇室举报了CN的下落，他本来将信将疑，但没想到所有的消息都是真的，以至于他轻而易举地抓到了尚且受伤的CN。
再一次见到CN，距离CN离开不过数个月而已，但对于UK来说这简直就像是过去了数十年，以至于在见到CN的那刻UK甚至没有认出来——他的面容多了许多伤痕，血液与污秽沾染了他的身体，但在抬头的那刻，他注视着UK的眼神却一如当年。
“我告诉过你，那些蠢货从来都只会随大流。”UK故意捏住他脸上的伤痕，刺痛让他的面容微微一动，但却是一言不发，“你的一切不过是白费力气。”
CN并没有说话。
国王将斩首CN的任务交给了UK，临行前的话是“让他别留有私情”。但UK怎么会介意这种事，虽然CN是他珍视的，但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动摇他的权势与利益。更何况死去的CN才是好CN，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就算是尸体又如何？
他只是有些遗憾，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对CN动手的。
在CN被捕并且即将被斩首的消息传出后，不只是整个帝国，甚至邻国也一起轰动了，UK从未想过会有如此多的人来到城邦里。国王非常惶恐，为此加强了无数兵力，杜绝任何可能的劫狱行为。
执行的那天是个大晴天，阳光正好，温柔地洒落在血迹斑斑的断头台。木制的架子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铁锈色，那是无数浸入血液沉淀后的颜色，就算在阳光下也让人感到鬼气森森。
站在台边的CN依旧是面色如常，就好似他被推上的并不是断头台，而只是一次平常的演讲台。他环顾四周，周围密密麻麻都是人群。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UK问他，“留在我身边不是很好吗？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失败了，有什么意义？”
“UK先生。”CN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并不高，却能让每一个人都清晰地听见。
“有些事情比生命和自由更重要。”他看着UK的目光平和，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下午。
“我的死亡与失去自由，是为了换来更多的人获得生命与自由。”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是毫无意义？”
冰冷的斩刀落下，哪怕在最后，CN依旧用温和的视线看着台下的人。UK觉得他永远也不会忘掉这种眼神。
平日的斩首示众总是喧哗与吵闹的，喜欢八卦与乐子的人们从不探究台上被斩首的是何人，每次看到断头皆是拍手叫好。
但在这一次，整个中央区却是无比寂静，UK环顾四周，所有人都看着他，每个人都不说话。
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
那瞬间，阳光下的UK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寒意袭上他的脊背。
【你怎么知道是毫无意义？】
他恍惚听到了CN的声音，他抬头看着远方的皇宫。那瞬间，他突然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CN被斩首示众后并没有杜绝叛军，反抗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在整个洲大陆都进行了轰轰烈烈的动员。那些原本被贵族看不起的平民越来越多地学习了如何战争，甚至还有很多贵族与军队都加入了叛乱。
UK早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在被叛军——不，他们现在叫自己革命军——推上断头台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从前断头台上的盛景。
无数人在喧哗、喝彩，每个人都看着他，他们的眼神带着愤怒与热情，每个人都在高喊。
“推翻奴隶制度！”
CN早就看到了今天吧，他如此想着，火焰一旦开始燃烧就不会停止，可能表面上看不出，但只要一阵风，星星之火将会扩散到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他到底是输了，彻彻底底。
斩刀落下，他的视线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
两百年前，以首都为首的人民开展了全城罢工，之后攻占了城邦哨岗。随后各个城市纷纷效仿首都人民，逐渐演变成一场革命。虽然第一场革命最终以失败告终，发起人也被杀，但却在所人的心中都留下了火种。
此后革命愈演愈烈，五十年内爆发了合计四百起罢工与起义，最终取得了胜利。封建专制被推翻，奴隶制度彻底废除，进入了全新的时代。
城邦的街道早已经焕然一新，钢筋水泥的建筑干净整洁。曾经的断头台已经改建成了广场，而在广场的正中心，一座雕塑屹立，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每一个来来去去的行人。
雕塑下有着一个碑文，上面只刻着一行字。
【以此，纪念最庄严的一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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